頭人阿魯松
察隅風光。
初識僜人首領
“這里是沙瓊村,沙就是沙家浜的沙;我叫阿魯松,魯是魯迅的魯。”阿魯松的這番開場白讓記者暗自一驚:“這個僜人不簡單,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!”
阿魯松個子不高、微胖,圓圓的臉上兩眼雖小,卻炯炯有神。記者剛到僜人民俗村,就見他頭纏白布、腰掛長刀、身著僜人服飾熱情地迎了上來。
進門,一派熱帶果園的景象讓記者又是一驚:水泥過道上面的葡萄架濃蔭蔽日,一串串葡萄青翠欲滴,狀如翡翠;紅艷的美人蕉在風中搖曳,橙黃的杏子掛滿枝頭……這一切讓人不免生發今昔何夕、此地何地之感。
察隅,藏語意為“雜隅”,“雜”有陶器、石崖、亂石等含義,“隅”即地區。歷史上,察隅的土著居民被稱為“雜”人,這里也就稱“雜”人居住的地方。顯然這帶有貶義色彩、昔日的窮山僻壤已成安居樂土,于是如今的察隅人對此又有了另一種解釋:適宜人居住的地方。一個尚未認定、民風奇特的民族——僜人,就生活在這片不是世外、尤勝桃源的地方。據介紹,僜人原來的意思是窮苦之人,如今的僜人早已經擺脫貧窮、“名不副實”了。
阿魯松現在的身份是村委會主任、僜人首領。如果在網上搜索“阿魯松”三個字,鏈接的網頁數目之多足可和一些明星媲美,而最能吸引眼球的有兩條:一是他有7個老婆、17個孩子;二是作為全國政協委員,阿魯松曾經腰掛長刀坐飛機去人民大會堂開會,這在全國絕無僅有。
阿魯松所在的家族姓杜希布林,由他的父親在上個世紀初從印度帶過來的10幾戶人家發展而來。作為杜希布林家族的首領,阿魯松的家里掛了幾十個油漆锃亮的牛頭。據介紹,僜人為了夸耀富有,擴大自己的影響,往往在積累了一定數量的牲畜和糧食時,就大量殺牲,送大鬼祈求平安,同時宴請遠近親友。一個牛頭,就代表宰殺了一頭牛。阿魯松的一個“得意之作”是一次性宰殺了17頭牛宴請族人,5000多元一頭的牛,自己家里養的不夠就到外面去買,花錢之巨可見一斑。
阿魯松告訴記者,當首領必須有雄厚的經濟實力為后盾,改革開放前他們很難有這樣的豪氣。阿魯松掘得的第一桶金還是捕魚和打獵。在那個年代家里的年收入就有幾萬元,這絕對是一個讓人咋舌的數目。現在,阿魯松的收入更加可觀。
阿魯松應該是僜人里面第一個敢于“吃螃蟹”的人,早在人民公社時期,他就干起了“私活”——利用空余時間捕魚、打獐子賣,并由此嘗到了甜頭。
舊貌換新顏
解放前,僜人生活在中印邊界的深山密林里捕魚狩獵、刀耕火種,睡在樹枝上、住在山洞里,能搭個破草棚遮風擋雨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。
西藏和平解放后,當地政府把他們請下山來,分田地、建房子,讓他們在平坦肥沃的土地上定居,翻開了發展史上新的一頁。上個世紀80年代,從人民公社走出來的僜人分到了土地和牲畜,積極性和主動性空前高漲,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。阿魯松就是村里率先富裕起來的典型。滿頭銀發的得郎德老人告訴記者,這幾十年來自己最大的感受是,曾經走路靠腿、吃水靠挑、耕地靠牛的日子因為有了各種機械而輕松不少,生活過得殷實而安逸。
新房、新村、新氣象,沙瓊村的發展由此實現了一個質的飛躍。
“不到下察隅不算到過察隅”,“沒有吃過僜人家的手抓飯,不算到過僜人村”。在阿魯松家,記者有幸吃了一頓豐盛的手抓飯。“手抓飯一般是給最尊貴的客人吃的,客人必須吃完,否則視為大不敬,如果對方是青年男子,主人就會留下來做女婿。算你走運,現在沒這個講究了,吃不完也沒關系。”僜人張梅的一番話把記者驚出了一身冷汗,由此留下了采訪途中同事取笑的把柄。
中午的手抓飯是阿魯松的第七個老婆小青做的,她其實也是阿魯松現在唯一的一個老婆。僜人有一夫多妻的傳統,這主要取決于男方的經濟實力,有錢者可以多妻,沒錢的一個也娶不上。
下午,記者離開沙瓊村前往沙馬,阿魯松一路相隨,向我們講述了許多有意思的事情,引得笑聲四起。這個自稱只上過小學的僜人,在記者的眼中是那么開朗健談、風趣幽默、有生活智慧,難怪沙瓊村這些年的發展這么快速。(記者 肖濤 崔士鑫 張曉明)